四人在南海城中走走逛逛,不觉已至黄昏,街上充溢着各种商贩的吆喝声。
“七巧节,仙君们买个河灯许个愿吧,定能心想事成,好事连连。”
“又是七巧节了啊。”上古神思微动:“白玦,我们买个灯吧。”
白玦看着上古,目光稍凝,点头道:“好。”
远处有小仙在表演术法杂技,元启跑跳着过去凑热闹,红日紧跟其后。
白玦和上古拎着河灯信步而行,不多时竟来到了小河旁。
河旁遍是小仙,求修炼成神,求良人相伴,求一世安稳。
上古恍然回想起六万年前继任主神的前一日,自己也曾在此放过河灯,唯求白玦一人,唯愿余下神生能相伴左右,只是……
“上古。”耳旁传来白玦轻声的呼唤。
“嗯?”上古回头,正撞上白玦那凝视着自己的双眸,深邃且温柔。
“主神可还记得,六万年前在此处,也放过一个河灯。那时穷奇来犯,而后主神再未提起,我也从未问过。”
“主神……在灯上写了什么?当时又想同我说些什么?”
上古望着白玦,心念所及,随手幻化出一支墨笔,在河灯上写下了‘白玦’二字,然后神力一推,将河灯送入河中。
看着河灯随着水流逐渐漂远,上古才转头笑道:“白玦真神,本主神是想求真神一事。”
“哦?何事?”白玦略带惊讶。
上古眉目含笑:“求白玦真神嫁给我,以后入我朝圣殿如何?”
上古话音刚落,便见白玦脸色瞬间绯红,双手不自觉地抓着衣袍,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。
“怎么?真神不愿意?”上古挑了挑眉。
“不,不是。”
“那是什么?”上古紧盯着白玦双目,似是要借此看穿白玦的内心。
“额,本尊突然想起长渊殿还有些事务尚未处理,本尊先走了,你们也早些回来。”说着身形便原地消失了。
上古见白玦如此羞涩,顿觉甚是欢乐,六万年了,撩拨起来还是这般有趣。
已是入夜,上古带着尚未玩乐尽兴的元启和红日返回神界,想着明日热闹的神界盛会,迷迷糊糊地进入梦乡。
“上古,上古。”上古正做着美梦,恍惚中听见有人唤自己。
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,见白玦坐在床边,顿时清醒。
上古支撑着坐了起来,羞赧道:“白玦,你来了。”
“时辰不早了,众仙都到了,起来梳洗吧。”白玦右手微动,一件白色锦袍落于床上。
上古抱起锦袍,朝着白玦羞涩一笑:“谢谢,你真好。”
“要不要我伺候你换?”白玦柔声道。
上古脸色微红,右手推着白玦道:“不用,不用,你去外面等我吧。”
少间,上古刚刚梳洗完毕,便有侍女来报,仙帝凤染求见。
想着已有许久未见凤染,上古连忙让侍女请进来。
不多时,澎湃的火凤之气袭来,上古迎了上去,却见还有一男子伴于凤染身侧。
男子身材颀长,人如墨玉,温润谦和,粲然一笑,宛如春风。
二人见到上古,立于原地,躬身施礼。
“景涧,你竟已经化为人形!”上古惊喜道。
景涧笑道:“是啊,百年前我元神刚刚拼凑完整,凤染便感受到了我的气息,她强行渡神力给我,这才助我化形。”
“凤染,恭喜你,终于得偿所愿了。”上古拍了下凤染的肩膀,恭贺道。
凤染略一抱拳,望着上古身后的白玦笑道:“谢殿下,同喜同喜。”
上古回头看了白玦一眼,眼光微转:“凤染,走,我有事同你说。”说着转身拉着凤染朝殿外走去。
“好了,殿下,我们已经出来了,在这坐一会儿吧,咱们也叙叙旧。”凤染心知上古是为了给白玦和景涧留出说话的空间,这才拉她出来的。
上古看着了然于胸的凤染,不禁赞叹道:“凤染,你还是这般聪慧。”
朝圣殿内,景涧被留下与白玦独处,心中有些忐忑,但更多的则是酸楚。
想当年他与北海上君清穆知己之情深厚,不想清穆却因白玦的苏醒而彻底消散于三界。
他早已视清穆如手足般重要,此时令清穆魂飞魄散的罪魁祸首就在眼前,而他却无能为力,景涧内心实在煎熬。
思忖良久,景涧叹了口气,抬手一拜:“白玦神尊。”
白玦盯着眼前的景涧,沉声道:“景涧,你可知罪?”
景涧心中一惊,想着莫不是怪罪我行礼迟了?或是怪我之前和他讨要清穆灵识之事。既然如此,索性……
景涧心里一横,朗声道:“下君不知,还请神尊示下。”
“哦?你不知?”白玦走到景涧身前,道:“此事还是你告知我的。”
“我说的?”景涧心中顿生疑惑。
“嗯,你故意下错棋招,令本尊大意,趁机偷袭本尊,这该当何罪啊?”
“我,我何时与神尊下过……”景涧话说到一半,眼中突放光芒:“你是,清穆?”
白玦笑而不语,眼中泪光闪闪。
神界盛会,仙、妖二族齐聚,千年之前,因为景涧的牺牲,两族从势如水火,变得亲如兄弟。
各仙君、妖君一边欣赏着舞姬的表演,一边推杯换盏。
礼乐奏响,彩凤腾空,仙气缭绕,百兽齐欢。
上古立于高台之上,举起酒杯,台下立时安静下来。
“今日邀请众君至此,一为神界重开,二为仙妖重修旧好,三为白玦真神历劫回归,我们兄妹四人重聚。本尊敬各位一杯,愿我等永续和平,保万物生灵平安喜乐。”
“永续和平!平安喜乐!”众人皆举杯共饮。
“白玦神尊,你和上古神尊为了彼此牺牲自我,如此神仙眷侣,喜事将近否?”台下一妖族神君借着酒劲儿戏谑道。
其余众人听闻此言,望向上古、白玦的目光皆露出好奇之色。
盛会之上,安静异常。
白玦沉默片刻,猛饮一杯,缓缓站起身,面朝着上古躬身而拜:“主神在上,白玦愿以身为聘,求娶上古神尊。望主神念及相交之义,全我倾慕之心。”
上古脸色绯红,右手扶起白玦,柔声道:“好,本主神答应了。”
话音一出,众君同欢。自此之后,白玦真神以身求娶上古主神的故事,便在话本中传遍三界。
朝圣殿内,元启练着白玦教的剑招。
上古坐在树枝下的秋千上悠悠地荡着,吃着葡萄,望着元启眼含笑意。
半晌后,上古看着元启显出些许疲惫,招呼道:“元启,休息下,娘亲教你弹琴可好?”
元启放下剑,撇撇嘴:“不要,你的琴技是父神刚教的,我要和父神学。”
上古哼了一声跳下秋千,追着元启喝道:“好小子,你竟敢嫌弃娘亲,看我不打你屁屁。”
白玦倚在门樘上,看着眼前打闹的母子俩心悦一笑。
落叶纷飞,宁静美好。
(完)
(图片来源网络侵删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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